張琪

張琪

張琪,男,漢族,1922年12月出生,黑龍江省中醫研究院主任醫師,1942年1月起從事中醫臨床工作,為全國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指導老師、黑龍江省名老中醫。 

◆他鑽研腎病40多年,臨床科研碩果纍纍,是當之無愧的腎病權威

◆他對複雜腎病或各類疑難重症都辨證精準,生死邊緣救人無數

◆他性情溫和,但為中醫之興衰,曾多次致信總理,醫之大者天下為公

87歲的張琪略微發胖,喜歡瞇眼微笑,像是鄰家長輩。生活中他行事低調,別無所求,但對中醫學術和臨床,卻有一種特別的堅持和認真,在東北及全國中醫界廣受尊重。

腎病病因病機錯綜複雜,上世紀60年代中西醫對此都沒什麼好辦法。張琪迎難而上,一研究就是40多個春秋,大大提高了全國腎病學術和診療技術水平。他在很多疑難雜病診治上也卓有建樹,親手培養的50多名博士、碩士遍及海內外。


真心:不尚空談重療效

「予不自欺亦不欺人」,他不在乎人們對大方的偏見,看病敢用、善用大方復方。

張琪沒拜過什麼名師,靠自己臨床多琢磨,不到40歲就成為「黑龍江省四大名醫」之一。成名後,張琪在書中,在講座中,把自己的經驗體會不加修飾地和盤托出。

一次在黑龍江中醫藥大學講座時,張琪說,「我是一個實用主義者,不主張寫過多的書。註解百篇不如臨床實踐一次。」因為多次從《傷寒論》中嘗到甜頭,他本打算寫一本《傷寒論》註解,但後來看到單純註解的書太多,就決定寫一本對臨床有實用價值的書。他說,過去有許多老中醫,書讀得很多,但是臨床少,他們不大願意看病。「出書是給別人以間接的實踐。《傷寒論》是張仲景的實踐,《溫病學》是葉天士的實踐。我們要自己實踐,直接的實踐,讀書是間接的實踐。」

張琪喜歡「求真」二字,堅持實事求是的態度。他說,現在有些雜誌寫老師經驗,把老師捧得天一樣高,很不好。有的報道說,某種病治療效果特別好,痊癒率特別高,一看就是假的。在《張琪臨證經驗薈要》自序中,他寫道:「書中所錄,皆源於實踐,確有療效者,方敢書於筆端,醫乃活人之道,予不自欺亦不欺人也。」

對大處方治病,業內一直有種偏見,認為是辨不清證候開「葫蘆方」。或許是基於對自己辨證精準的信心,張琪善用大方復治法治療慢性腎小球腎炎、慢性腎功能衰竭,藥味多達20多味,取得很好的療效。他說,「必須認識到現在有些疾病的病因病機已不那麼簡單。比如尿毒症病機錯綜複雜,有虛有實,脾腎不足兼有濕熱、痰濁、瘀血,不能單純補或瀉,要從多方著手,處方兼顧,這其實也是學術的發展。」

除「大方復治法」,張琪還善用辯證法,如散斂合用、寒濕並用、消補兼施等法,即在一個方中把兩類作用相反的藥物組在一起。他推薦多讀毛澤東的「矛盾論」、「實踐論」,這些哲學思想有利於在複雜的疾病中分清主症和次症。他說,「醫者意也」,「意」字有很深的涵義,為醫者必須思路廣闊,善於分析病情,動中肯綮。

張琪治法多尊仲景,常在古方基礎上加減化裁,創製出許多行之有效的新方劑,如治療淋巴腺結核、甲狀腺囊腫的癭瘤內消飲,治療靜脈炎的活血解毒飲,治療慢性腎病日久、尿蛋白不消失的利濕解毒飲等。經他研製的「寧神靈」,獲得布魯塞爾尤里卡國際發明博覽會銀獎,救活了一個藥廠。

專攻疑難重症是張琪臨證一大特點,他在胸痺、痺病、肝病、血液病、精神疾病方面有豐富的臨床經驗。被他治癒和挽救的重症患者究竟有多少,誰都數不清。

慶安鋼鐵廠一位青年工人,在一次火災中一氧化碳中毒,確診為腦細胞壞死。病人四肢顫抖,神志呆滯,幾乎成為廢人。張琪開出第一個處方,以後不斷調整,服藥100多劑後,病人奇跡般恢復健康。

比利時人傑克·貝蘭克不遠萬里從布魯塞爾飛到哈爾濱,他尻以代踵,脊以代頭,步履蹣跚,張琪用中醫藥使他站穩了腳,直起了腰。回國後他迫不及待發來電報報喜:「雖然我已經61歲了,可是身體卻像16歲少年一樣充滿活力。」


決心:攻克腎病闖新路

腎病是「窮病」、重病,西醫沒有好辦法,張琪意識到這是中醫的機會和責任。

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,張琪抓住腎病方向,帶動一批人持續地研究幾十年,這在中醫界並不多見。到底是什麼機緣,讓他下決心選擇攻克腎病頑疾呢?

張琪說,和冠心病、糖尿病不同,腎病不是什麼「富貴病」,越是生活在寒冷潮濕、貧困勞累的人越可能患病。上世紀60年代初,張琪任黑龍江省祖國醫藥研究所內科研究室主任。當時他原本想研究冠心病,但那時人們生活困難,一年下來才有4個病例,倒是收治了不少慢性腎炎患者。病人週身浮腫,顏面口唇發白,衰弱無力,病情反覆發作,最後腎功能衰竭,因尿毒症而死,為此張琪心急如焚。

面對腎病頑症,國內外許多醫學工作者付出了艱辛努力,但治療效果不盡人意。透析只能維持生命,有依賴性,腎移植必須付出高昂的代價,排斥現象難以解決,激素療法副作用明顯,易復發。正因西醫對腎病沒什麼好辦法,張琪確信這是中醫發揮作用的「突破口」。

1962年,張琪與西學中的主治醫師單翠華開始研究慢性腎炎的治療。中醫西結合治療慢性腎炎當時在全國還沒有先例,要闖出一條路子談何容易!張琪古方新用,摸索出治療慢性腎炎的良方「加味清心蓮子飲」,單翠華則協助他監測病人,科學分析。1964年去重慶參加全國腎病學術會議,他的大會發言「慢性腎小球腎炎證治」獲得岳美中老中醫等一致好評。十年動亂期間他們被迫止步。1981年此項工作取得的成果達到國內先進水平。

現代醫學發展帶來很多新內容,中醫腎病科研越來越難。張琪說,開始的目標是把浮腫治好,之後是解決蛋白尿,後來著重改善「腎穿」的病理結果。他一面學習現代醫學知識,一面對腎病進行系統的臨床與科學研究,分析每一種腎臟疾病的病因病機。1986年國家科委和衛生部確定「七五」攻關計劃,張琪關於「中醫治療勞淋」的課題中標。之後他組建腎病研究室和專科門診,先後開展了「中醫藥治療慢性腎小球腎炎的臨床研究」、「中醫藥治療慢性泌尿系感染的臨床與實驗研究」、「血尿的中醫治療研究」以及「中醫藥延緩慢性腎功能衰竭進展的臨床及基礎研究」等,由他親自審定研製出治療腎病的系列中藥,所在的黑龍江省中醫研究院成為全國中醫腎病治療中心之一,多項課題獲得國家及省部級獎項。

40多年來,張琪對腎病的研究越來越深入,在治療上強調補脾益腎。他創造性地運用多元化思想,以多靶點大方復治法,對難治性疾病如慢性腎功能衰竭臨床療效頗佳。

張琪說,依靠中藥,不用透析,很多腎衰病人的肌酐水平能10年維持穩定,不會演變成尿毒症。已發展成尿毒症的,有的服用中藥也能好轉,他研製出很多有效的院內制劑。大興安嶺一位10多歲的男孩患腎衰尿毒症,又吐又瀉,病情危急。張琪用鼻飼中藥的辦法,把他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。如今男孩已從復旦大學畢業,幾個月前張琪在上海講課時,他和母親特來面謝。

黑龍江省中醫研究院腎病科現已全面繼承張琪的臨床經驗,細分成4個科,210張床位,他們運用中醫中藥為腎炎、腎病綜合征、腎衰等腎病患者減輕身體痛苦,降低經濟負擔,帶去健康的希望。

熱心:鍾愛臨床志不移

眼看中醫被取締,他還是堅持在藥店當學徒;寧可手腳生凍瘡,攢的錢不去買被褥,都買了醫書。

張琪喜歡臨床,離不開病人,樂意給人看病。「我這輩子唯一不高興,就是文革期間有一年不讓我看病了,這是最苦惱的。」

他認為只有臨床才能學到真本領,要求研究生必須按時出門診。對寒暑假日都跟著出診的勤奮學生,張琪特別喜愛,讚不絕口。省中醫院腎二科主任王今朝是1989級的碩士研究生,有一次她沒按時出現在張琪的診室,張老吩咐,「讓今朝給我打個電話」。電話裡張老溫和地告誡「不能離開臨床啊」,老師的焦急讓王今朝從此痛下決心,現如今成為醫療骨幹。

一般來說,請張琪教授診病的人大都是重患或疑難病。張琪對病人極有耐心,看病時間很長。五女兒張佩青是省中醫研究院副院長,她說「家父性格溫和,遇事不怒,每遇不同意見,則欣然頷首,耐心傾聽。」本來就生性溫厚,對待病人張琪更是如同親人。「有的患者一股腦傾瀉出來,一說病情就是十幾分鐘,但他從來不打斷,總是認真聽,我們在旁邊乾著急。」

有次醫院組織全體職工春遊,坐在車上的張琪看到一位慢性腎炎的老患者來了,立即下車請病人到診室看病。為此他耽誤了出遊,有人為之遺憾,可他卻高興地說:「以病人之樂為己樂,這是一個醫生最有意義的事,豈不遠勝過野遊之樂嗎!」

如今張琪每週兩次門診,查一次病房。上午看不完,病人就想法加號,或者家裡找、路上截,他總是微笑著來者不拒。老伴王桂珍說:「這老頭,成天就認病人。他立了條規矩,到家找看病,平民百姓、省委書記一樣看待,不許嫌農村人髒,不許謊說不在家。」

對臨床這種超乎尋常的喜歡,和他幼年的經歷有關。張琪的曾祖父和祖父都是河北省樂亭縣的名中醫,6歲時爺爺每夜在油燈下教他讀醫書,張琪親眼目睹他們治好許多疑難疾病。青年時,侵華日本想取締中醫,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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